淮扬故事之二｜五亭桥

■张元鼎

听说乾隆皇帝将要第二次南巡，巡盐御史高恒首先想起了其父、河道总督高斌在淮安清宴园营造的新景荷芳书院，曾让首次南巡的乾隆皇帝高兴不已。于是，高恒召集文人、盐商协商。他对大家说：“天下三分明月夜，二分无奈是扬州。扬州城素有‘月亮城’之称，而瘦西湖又是赏月佳处。乾隆帝肯定要临湖赏月。为了让乾隆帝扬州之行玩得高兴，营造新景便是头等大事。”盐商江春说：“仿照北京皇家园林来造景定能让乾隆帝高兴。”金农对此予以否认：“乾隆帝很有文化品位，单纯仿照便会弄巧成拙。”高恒赞成仿照，但对糅合进新元素却犯了难。他诚惶诚恐，经常借酒浇愁。

一天，在醉意朦胧中，高恒进入了瘦西湖。他从小金山向西望去，湖面很宽，似乎感到缺少些什么，要是点缀一新景，岂不更好。高恒不知不觉地走向园中深处，兜了一个圈，回到湖边。他反复数次，就是找不到回来的桥和路。突然，高恒看到了一条银白色的小路横亘湖中。他回到岸边后颇感诧异，回头望去：小路无影无踪；湖面波光鳞鳞，很像一朵朵盛开的白莲花。忽然，高恒发现从湖边游向白塔的一条白蟒。他惊恐万状，一下子惊醒了，方知是一场春梦。高恒感到：“要是将瘦西湖比作一个睡美人，那么小路不就成了银白色的腰带吗？再在这小路上造一座彩色的桥。这桥不就成了银白腰带上的一个彩结吗？”

高恒再次与金农及盐商协商。金农由白蟒成桥想到了瘦西湖与小金山之名，并由此想到了扬州广为流传的《白蛇传》故事。《白蛇传》有白娘子峨眉山修炼、西湖邂逅、端午节现形、昆仑山盗仙草、水漫金山寺、大团圆等情节。忆起《白蛇传》中这些情节，金农说：“扬州与《白蛇传》发源地镇江仅一江之隔；《白蛇传》一直是扬剧的经典剧目，经久不衰。这说明《白蛇传》与扬州关系紧密。”高恒喜出望外，信心十足：“就从《白蛇传》着手。”金农说：“《白蛇传》中涉及的地名峨眉山、西湖、昆仑山、金山或直接或间接、或多或少地与扬州蜀冈（相传为四川山脉余脉；境内至今还有峨嵋山地名）、瘦西湖、广陵（即昆仑冈，传为昆仑山余脉）和小金山相关和对应。如果将端午节和大团圆（十五月亮最圆，即大团圆）含义糅入桥中，那么，《白蛇传》许多情节便都与扬州挂上了钩。”经过再三琢磨，高恒决定建造五亭桥。此桥造型参考北京皇家园林五龙亭、十七孔桥，内涵取之《白蛇传》。五亭桥黄瓦朱柱，上有五亭、下有十五个洞。五亭（亭在桥的顶端）为端五（即端午节），十五个洞含月代表大团圆。因此，五亭桥具有南秀北雄、阴柔阳刚的特点。每当皓月当空，各洞衔月，金色荡漾，众月争辉，莫可名状，让人有“面面清波涵月影，头头空洞过云桡”之感。五亭桥不但是瘦西湖的标志，更是扬州的名片。

（图片来自网络）

编辑：彭稞